第98集:深挖扩线-《雷霆扫黑:光云守护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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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暗河”档案的出现,如同在扫黑风暴的中心投下了另一颗惊雷。这份被藏匿在赵天霸老宅密室墙体内的机密档案,虽因年月久远和人为损毁,部分页码残缺、字迹模糊,但残存的页面中,密密麻麻的名字、公司代号、资金流水记录,仍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通往更深层黑暗的大门。调查方向彻底改变,从最初针对赵明远的单线追查,全面转向档案指向的全网状利益结构——所有被提及的关联人员、空壳公司、跨境资金流向,都成为了“深挖扩线”行动的核心目标。

    这场行动的规模空前绝后。省纪委、省公安厅、国土、金融、税务等多个要害部门同步联动,甚至牵动了邻省的侦查力量。但越是庞大的行动,越需如履薄冰。如何在不引起社会恐慌、不引发相关领域内部动荡的前提下,对数十个隐蔽目标展开全方位、多层次的秘密侦查与布控?如何防止消息泄露,避免目标人物串供、转移资产甚至潜逃?这些问题像沉重的石头,压在每一位行动组织者的心头。雷杰在县局扫黑专班的会议上,不止一次强调:“我们面对的不是零散的黑恶势力,是盘根错节的利益共同体,任何一点疏忽,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。”

    更令人始料未及的是,档案残页中一段模糊的记录,将线索引向了两个看似与黑恶犯罪毫无关联的领域——文化教育领域和新兴宗教团体。档案中提到“文心基金”“清莲阁”等名称,标注着“资金通道”“人员输送”等字样,虽未明确说明具体关联,但结合赵天霸团伙多年来的洗白轨迹,不难推测这背后隐藏着更隐秘的利益输送和势力渗透。阴谋的广度再次刷新了所有人的认知:黑恶势力不再局限于暴力垄断、非法敛财,而是早已伸出触角,试图在思想传播、社会教化等层面站稳脚跟,形成更难根除的隐性控制。

    雪上加霜的是,一份来自秘密渠道的监控报告,送到了林凡和秦岳手中。报告显示,自二人以“协查”名义入驻凌源后,就有不明身份的人员对他们的行踪、通讯进行暗中监视,甚至试图渗透进他们组建的跨部门小组。这份报告如同警钟,迫使二人紧急调整行动策略——原本计划的部分公开协查改为全隐秘推进,小组成员的联络方式全部更换为加密渠道,就连安全屋的补给都改由异地人员轮换送达。

    “看来对方的嗅觉比我们想象的更灵敏。”安全屋内,林凡将监控报告揉成一团,扔进烟灰缸,眼神凝重,“我们得重新评估身边人的可靠性,不仅是小组内部,还要警惕那些看似提供协助的本地部门人员。”

    秦岳端着保温杯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:“监控我们,说明我们已经触碰到了他们的核心利益。这份‘暗河’档案,恐怕只是冰山一角,他们真正害怕的,是我们顺着线索摸到更深层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,雷杰和林雪更加坚定了依靠“暗线”推进的决心。赵天霸团伙盘踞凌源二十余年,关系网盘根错节,就像老槐树下的根系,早已深深扎进了政、商、警等各个领域的土壤里。尽管前期已经对县局队伍进行了多轮净化,但谁也不敢保证,那些隐藏在暗处的“耳目”和“保护伞”没有漏网之鱼。

    “不能用常规手段。”林雪坐在县局扫黑专班的办公室里,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,目光坚定。她穿着一身干练的便装,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却更多的是破釜沉舟的决绝。“我父亲那边,已经安排好了人。”

    她口中的父亲,那位退休多年的老司令员,虽远在京城,却始终牵挂着女儿在凌源的这场硬仗。早在最终收网赵天霸之前,老首长便通过绝密渠道,将两张压箱底的“王牌”交到了林雪手中——林凡和秦岳。这两人是他戎马生涯中最信任的老部下,如今各自在临近省市的要害部门担任要职,不仅能力超群,更有着绝对干净的背景和对党忠诚的底色。老首长的嘱托言简意赅:“在规则内,动用一切必要资源,为小雪扫清障碍,但要隐身于幕后,不可授人以柄。”

    林凡,省纪委某监察室主任,今年五十出头,面容清癯,两鬓已染上风霜,却丝毫不减眼中的锐利。他从事纪检监察工作二十余年,最擅长在纷繁复杂的账目往来、人事纠葛中抽丝剥茧,哪怕是被精心掩盖的利益输送痕迹,也能被他精准揪出。有人私下里称他“林判官”,不是因为他铁面无私,而是因为他那双眼睛,总能看透人心深处的贪婪与怯懦。

    秦岳,则是省厅刑侦总队的资深顾问,曾经是全省赫赫有名的刑侦专家。他比林凡年长两岁,身材微胖,总是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衫,手里常年端着一个保温杯,里面泡着浓茶。可谁也不敢小瞧这位看似普通的中年人,他逻辑缜密得如同精密仪器,尤其擅长审讯攻心和证据链构建,多少负隅顽抗的嫌疑人,都在他看似随意的聊天中防线崩溃,如实交代罪行。

    两人以“协助邻市重大案件协查”的名义,悄然入驻了凌源县。他们没有与县局扫黑专班一同办公,而是被林雪安排在城郊一处废弃的老国营厂房改造的安全屋内。这里远离市区,周围是大片的农田,只有一条狭窄的水泥路与外界相通,隐蔽性极强。

    安全屋内的布置简单却实用。正对着门的墙壁上,挂着一块巨大的白板,上面用不同颜色的马克笔画满了复杂的人物关系图。赵天霸的名字被用红笔写在最中央,如同一张蛛网的中心,延伸出的黑色线条密密麻麻,连接着政、商、警、社会闲散人员等各个领域的数十个名字,其中几条虚线格外醒目,一端连着“文心基金”“清莲阁”,另一端则指向数个标注着“待查”的空白代号——这正是“暗河”档案指向的文教与新兴宗教领域线索。已落网的核心成员名字被红笔划掉,但仍有更多名字旁标注着“资金关联”“人事交集”“可疑接触”等字样,如同隐藏在暗处的幽灵。

    白板下方的长条桌上,堆满了厚厚的卷宗、打印出来的银行流水、通话记录清单和“暗河”档案的残页复印件。几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,上面显示着加密的数据库和监控画面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油墨味,混合着窗外飘进来的泥土气息,构成了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。

    “老秦,先从‘暗河’档案里最明确的线索下手。”林凡手里夹着一支烟,烟灰已经积了长长的一截,他却浑然不觉,伸出手指着白板上“王天野”这个名字延伸出的一条实线。王天野是赵天霸团伙的财务总监,也是在第38章中被审讯人员撬开嘴的中层头目,如今已被依法逮捕。那条实线的另一端,写着“周秉良”三个字,后面用括号标注着“已退休,原市财政局副局长”,旁边还贴着一张从“暗河”档案中翻拍的纸条照片,上面写着“体育场地块,周、马经手”。

    林凡吸了一口烟,烟雾从他嘴角缓缓溢出,眼神变得更加锐利:“王天野第三次补充笔录里提到的十年前老体育场土地出让金减免,‘暗河’档案里也有记载,明确指出是赵天霸通过周秉良疏通,具体经手人是县国土局的‘马小军’。这个信息双向印证,可信度极高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翻开桌上的一份笔录复印件,指着其中一段文字:“你看这里,王天野说,当时赵天霸让他准备了五十万的‘感谢费’,是他亲自送到周秉良家的。周秉良收下后,只说了一句‘放心,小马会办妥当’。后来没过多久,土地出让金减免的文件就批下来了。而这个马小军,在事情办完后不到半年,就被破格提拔到了市国土局,现在已经是建设用地科的副科长了。”

    秦岳端着保温杯,轻轻抿了一口浓茶,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,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。他眯着眼睛看着白板上的“马小军”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杯壁:“时间点卡得很准啊。破格提拔,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?”

    “表面理由是业务能力强,在凌源县重点项目中表现突出。”林凡嘴角泛起一丝冷笑,伸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,扔给秦岳,“你看看这份提拔审批表,上面的考核意见写得天花乱坠,什么‘攻坚克难’‘勇于担当’,可当时凌源县最大的‘重点项目’,就是赵天霸借壳开发的‘天霸广场’。说白了,他这是靠着帮赵天霸办脏事,踩着利益输送的梯子爬上去的。”

    秦岳快速翻看着那份提拔审批表,目光在“考核人”一栏的签名上停顿了片刻,随后重重地将文件拍在桌上:“查这个马小军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不要通过凌源或市局的常规渠道,免得打草惊蛇。让小组的人,直接去省国土厅的档案库,调取当年那份土地出让金减免的原始审批文件。重点核对笔迹、签章流程,还有所有参与讨论、审议的会议记录。我要知道,这位‘马科长’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,是单纯执行命令,还是主动出谋划策、积极促成?有没有在文件里做手脚,比如篡改评估数据、隐瞒关键信息之类的‘创新’行为。”

    “明白。”林凡点点头,从笔筒里拿起一支红色记号笔,在“马小军”的名字上重重画了一个圈,“我已经让小组里的小李和小张去省国土厅了,他们都是省纪委专门负责档案核查的,经验丰富,不会出岔子。”

    他将烟蒂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,又拿起另一份标注着“机密”的文件,正是“暗河”档案中与赵天霸司机相关的残页:“还有个情况。赵天霸的司机张强,在押期间试图通过律师往外传话,被我们的人截获了。他传递的内容经过了加密,是用暗语写在一张纸条上的,藏在律师会见时递给他的衣物夹层里。”

    林凡将那张纸条的复印件摊开在桌上,上面只有歪歪扭扭的几个字:“三号码头,97年。”

    “三号码头?97年?”秦岳的眉头瞬间紧锁,他放下保温杯,身体微微前倾,眼神中充满了疑惑,“凌源港的三号码头早在2005年就因为航道淤积废弃了,后来改成了货运停车场。97年……那时候赵天霸还只是个小混混,刚靠着敲诈勒索攒了点钱,做起了砂石生意,还没形成后来的气候。他在那个时候,能在三号码头做什么?”

    秦岳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,大脑飞速运转。97年,正是赵天霸发迹的起点,也是他暴力积累原始资本的关键时期。那个年代,凌源港的管理还比较混乱,三号码头作为非主流码头,更是鱼龙混杂,走私、偷渡、非法交易等活动屡禁不止。赵天霸选择在那里做文章,绝非偶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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